側記他們的三十年同學會
楔子
早在兩、三個月前吧!他們的籌備會就開始了,幾個住在北部的同學,便開始三番兩頭的開會,忙著計劃和討論同學會如何進行的各項事宜。德明數次去探望籌備會的同學們,來來往往,時間拉得蠻長的;直至收到製作自己三十年來生活簡介的任務後,只見德明回老家去,把十多年前借給弟弟的老掃描機抱回來,幾番的翻箱倒櫃,讓二、三十年來,早就失寵的七、八本老相簿重見天日,連我學生時代的幾本個人相簿,也重新得到青睞和寵幸,想必老骨董們,欣慰極了。
我的任務,本來只是把時間空下來,到時候跟著一起吃喝玩樂便是,現在多了說明早年相片背景、幫忙搜翻特定目標照片,甚至,為簡報的背景音樂,上網找歌、選歌,最後是如果、夢田、聽泉、秋蟬四首雀屏中選,都是我的最愛,也趁此機會,和他們一同回憶往日那段天天抱著吉他唱個不停的學生時光。
這是他們交通大學資科73級的同學會,雖然是德明的三十年歲月,我居然參與了二十八年,因緣不可思議,便想,或許可以為這個會寫篇側記,大家共同來緬懷那串青春無敵、年少輕狂的陳年往事吧!
因為清華也是多位同學的研究所母校,又有會館可供住宿,因此,以此為住宿地,以便就近往返緊鄰的交大校園活動。這個特殊的聚會,約有五、六位吧!由海外迢迢地回歸,或帶著眷屬,不遠千萬里回奔,參加這場盛會,極為珍惜彼此相聚的因緣,如一顆顆散落各處的音符,從四面八方,一起湧進這篇名為三十年同學會的交響樂譜裡,以期共同譜出喚醒記憶深處沈睡的樂章。
第一天 久別重逢
七月四日終於到了,一早我們拉著行李在基隆火車站和一位專程由美國回國的同學,一起等另一位住汐止的同學開車過來,一同前往新竹的清華校區;這個初見面的場景,讀起來像繞口令,認識之後,可以改寫為,葉文燦從汐止開車來載我們和美國回來的老莫,一起去清華。
下午三點,當我們到達清華會館門口,只見主辦人之一的小順,已經迎出門來,已有多位同學先到了,大夥少不了一陣驚呼:哇~好久不見!二、三十年沒見,大家都有了半頭白髮了呢!如何不感懷,時光轉瞬飛逝,歲月不待人啊!
第一天的第一個活動,是一起前往那號稱有著十七公里長海岸線的南寮漁港,去騎腳踏車!天氣有點~嗯!那個~熱啊!呵呵!我在行前已有了心理準備,以一級危險日曬來考量,陽傘、帽子、袖套、口罩、防曬霜、防曬衣……等等配備,一應俱全!
四點鐘,來到南寮,太陽還大著呢!先四處逛逛吧!建物們是以希臘風為設計重點,遊客服務中心有六、七樓高吧!爬上高處,幾乎360度的景觀樓,眺望得見海天風光,一片不同層次的明暗海藍、深淺天藍、蔚藍、灰藍,漸層著碧綠、淺綠、湖綠,教人心曠神怡,只不過樓上熱了點,大夥耐受不了紛紛下至開放冷氣的一樓來,約五點鐘,回到入口處去租車,開始騎車囉!
這一條自行車道,修整得算順暢,騎上海岸線來,秋媛建議先往左方逛去,傍著蜿蜒河道,清風拂面,暑意全消,途經一片水生木本植物群,氣根懸垂向下生長,看板上寫著紅樹林公園,乃極為特殊的景緻,和關渡附近之金色水岸自行車道的紅樹林區,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從彩虹橋上望向海去,此刻未到落日時分,陽光尚且耀眼,我們佇足片刻,便回騎往另一頭海岸線去,在夕陽燦爛的金光晃耀中,一大片沙灘閃亮登場,連綿直到遙遠天際,無怪乎有水天一線之稱,美!
晚餐時,原以為只有我們兩人素食,卻發現,還有兩位夥伙呢!溫婉細心的秋媛和古靈精怪、妙語如珠的張繼良,真熱鬧!同學們那桌,似乎聊high了,而餐後的卡拉OK,剛開始大家羞於展現,慢慢熱了以後,時間也所剩不多,便上去玩了幾曲,多年學佛禪修以來,不再唱歌已久,唱得七零八落,真不好意思!
第二天 歡聚懷舊
久違了的十八尖山,在德明大四或碩一吧!(太久了,忘了!)他曾帶我走過一回,幾乎沒有印象了,由於上午剛到的同學們,和大家興奮的相見歡敍,我們便先行一步,一路上的步道,只見林蔭遮蔽,行人如織,可能因為路線多歧,我們沒有和小順他們後來者碰頭,由於時間不多了,便逕自先回去梳洗。
午間,在美麗的青草湖畔的煙波飯店午餐,更多同學及家屬到來,張繼良開心地介紹了他那學佛、美麗端莊的夫人,和清秀可愛、一臉笑意的十五歲小兒子,看得出來張同學極珍愛夫人,一看就是個聽話乖巧的老公,哈哈!看著他們一家,我心裡有幸福的感覺。
秋媛仍是我們素食桌的一員,她一眼看到楊偉廷走來,連忙招手請過來共桌;和楊偉廷也算舊識,因為德明碩班時,曾帶我見過他同寢室同學,正是他和楊正義,還有已是上班族的小順和阿郎。而前一回的同學會,孩子還小,大家那一別,十多年過去,如今頭髮半白,小順和阿郎變化不大,而楊偉廷身材大不相同,我是幾乎認不出來了!
對青草湖的記憶,也是德明在新竹求學那些年的事了,記憶已惘,走到湖中小亭,陣陣涼風迎面,為這迫人盛暑降溫幾許,同學們和家屬們在笑鬧聲中,來張合影照,耶!下回何日重相逢呢?每走過一景,時光往前行進不止,不容佇足……
從青草湖回到博愛校區,同學會正式進入主題之一,校園回顧。只見幾個老男人們熱切地談論著,這裡有游泳池?何時住在幾舍?這兒有實驗室?學府路不一樣了;第一次進到女舍大門吔!誰呀誰的站過崗按過門鈴;升旗台前、小籃球場上往日的踪影……,大家在籃球場邊依學號就位大合照,最後,在思源池前,作揮別舊時光的校園合影,總結了今日的校園回顧,或許來年,老地方,再相見!
從博愛校區回到會館後,重新整裝再出發,我們一行數人,由德明帶路,走清交小徑回交大去,一向號稱過目不忘的人,居然是一步一問,沒問路沒自信呢!記得六年前曾帶著孩子回清大甄試,我們也是走這條小徑的啊!同學們一回來,連路都記不清了,心情比較high哦!
下午五點,重頭戲上場囉!同學們個個都是大忙人,因此,三十年生活回顧投影片,大多繳交照片,由熱心的郭牧師代為加工製作;開場由小順打頭陣,德明、阿郎、麗珠和我受秋媛之託,去後台為大家準備水果,男生切西瓜、削鳳梨,女生洗荔枝,並端至會議室,走道可能有一百公尺長,西瓜很重,因此再找來張繼良和楊偉廷幫忙,來來回回約有半個小時吧!終於完成任務,回到場上來,只見小順還在台上侃侃而談吔!不禁張大了眼,哇!這場回憶可能要進行到天亮吧!
這真是個讓人感動的聚會,有不遠千里回來的同學,而不及回來的也在視訊上共同參與了,在場帶著妻子及兒女者,個人參與的,班上同學應該有三十多位,總人數超過五十人,感覺上,同學們感情很好,而以往不見得熟稔不是同一掛的,經過這兩三天的聚會,也得到重新認識彼此的機會。會中同學們述說著自己的經歷時,放眼所見,無不有著自己的和樂家庭、合宜事業,孩子也多已長大,全部都是福報俱足之人,恭賀每一位啊!
第三天 珍重再見
昨日的同學會一直進行到半夜十二點,畢竟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我是累得無力張眼啦!聽說還有續攤的呢!另有幾位精力旺盛者,會後再約了一局小酌,直到兩點,呵呵!不得不稱讚他們,活力仍然不減當年啊!
第三天,由於前一晚有點操勞,故而一覺醒來,八點多了,錯過一早去高峰植物園逛逛的機會。今天的早餐,是大家最後一回一起用餐了,與溫文儒雅的班代老萬和他的夫人同桌,前兩天,他都很和善的幫我們拍照,為我介紹同學們的特色呢!而熱心的旭輝、小順和秋媛等主辦人,從頭至尾籌劃、準備,一直到為期三天的活動,辛苦自是不在話下,使得這麼難能可貴的三十年一見的聚會,順利成功地圓滿落幕。
原本寫在活動表中最後一項的內灣之行,最後由葉文燦、老K和我們四人自行前往。也由於這個機會,認識了老K,他的健康出了狀況,十分忌口,大家在炎熱的大太陽下,到處走走,也便回程了。
在新竹高鐵站送別老K後,我們自己另外加了行程,德明請葉文燦到我們基隆的外木山情人湖濱海步道共進午餐和看海賞景,經過汐止時,順便邀請了他的夫人一同前往;說是午餐,來到外木山都已下午三點了,室外仍極為炎熱,我們趕忙進入大放冷氣的餐廳裡,一邊用餐,順便等待太陽西下,以便最後再來一趟清爽怡人的濱海散步。
結語
從得到開同學會的消息,直到七月六日,最後一天,大家在相互擁抱互道珍重之下,回歸各自生活去,居然已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了呢!
昨日會末,旭輝說著,這一次回國者食宿免費,十年之後,大家去美國聚會,可是要由在地者破費囉!只見張繼良豪爽的一口應了下來,他包辦台灣來者的所有活動費用,給他拍拍手,爽快!可是,是十年吔!感覺上似乎是好久好久以後的日子了,但是,想起今天的三十年之會,不也是轉眼之間的事嗎?
世人彼此的往來,古來情懷有別,有詩云:「秋雨千峰散,寒雲萬里開。不知天際雁,幾日故園來。」說的是,想念遠方友人,長久不得相見,一如天際的飛雁,何日能歸來。反觀今人,縱使遠在萬里之外,兩日的轉機也便到了,而居住在一個小時之內的車程距離,也是多年不相見呢!忙碌的人生,便是大家的生活寫照了。
短暫相聚,終要分别,祝福大家,幸福永隨,一世安泰!